玄五

【二代蝙超/BS】暴雨将至 08

清晨的阳光将世间万物染上了一种近乎神圣的色彩，布鲁斯在睁开眼的瞬间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，但神龛里的天使并不会微笑，更不会冲着他微笑。

 

这微笑是只属于人间的爱人，不具有任何神圣的意味，但更让人心醉。

 

布鲁斯揉了揉脑门，从被子里拱出来撑起上半身。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已经穿戴停当的克拉克，眯了眯眼睛。

 

昨夜疯狂的性//爱并没有对克拉克造成任何干扰，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惫和欢爱的痕迹留存在这具完美的躯体上。

 

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这件事本身还挺打击人的。”布鲁斯不满地嘟囔了两句。

 

“什么？”把三明治和牛奶放到餐桌上的克拉克并没有听到他的自言自语，今天他有一些事情要做，这让他有些分心。“早安布鲁斯，你打算起床了吗？那就起来吃早饭吧，今天我需要出去，等会你准备去哪儿还是打算待在屋子里？”

 

“你要去哪里，这么早？”布鲁斯揉了揉凌乱的头发，打了个哈欠。

 

“不算很早了。”克拉克看了一眼手表，“我今天要去看望一个朋友。”

 

“一个朋友？”布鲁斯有些奇怪，这个时间点去拜访朋友可有些不合时宜。

 

克拉克点了点头，却皱起了眉头，“是的，是桃色星期六的一个朋友，昨天晚上苏西跟我说梅兰妮已经好几天没有来酒吧了，有些担心她。”

 

布鲁斯耸了耸肩膀，“也许她有别的事。”

 

“不，不是那么简单。”克拉克摇了摇头，“她家里情况有些复杂，我真的很担心她。”

 

“出了什么事？”

 

听到布鲁斯这么问，克拉克张了张嘴巴，似乎有很多事情想讲给布鲁斯听，但最后却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，“她的男朋友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混蛋，吸毒，酗酒，还经常打她。”

 

“那么她为什么不离开这个男人？”虽然布鲁斯这样问，但他心里其实很清楚原因，无法坚强起来的心，只会让灵魂随着黑暗堕落下去。

 

克拉克沉默了，梅兰妮对那个男人有种近乎病态的依赖，无论如何她都无法离开那个男人，他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帮助她。

 

他曾经试着和苏西带着梅兰妮离开，但是没有多久，梅兰妮就会回到那个男人身边。他也曾试图让那个男人进监狱，但是梅兰妮并不愿意起诉，甚至不愿意向警方承认自己被家暴，更不肯申请保护令。

 

克拉克对此很迷茫，为什么她宁愿被伤害也不愿意离开对方？可他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梅兰妮被殴打和虐待，而不去帮助她，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。

 

看着陷入沉默的克拉克，布鲁斯从床上一跃而起，“等我一起。”说完就进了卫生间，“我陪你去。”他在卫生间里喊了一句。

 

克拉克犹豫了一会，在梅兰妮这件事上他已经束手无策，但布鲁斯或许会有办法，他既聪明又有手段，可能会有其他的解决之道吧。

 

布鲁斯穿上了他那件破旧的夹克衫，凌乱的头发并没有梳理，让他看起来有一种莫名阴狠的味道。

 

克拉克愣了愣，但并没有说什么，两个人一起下楼，转过几个街角，来到以一条肮脏的小巷深处。

 

两人沿着堆满垃圾的楼梯走到四楼，昏暗的楼道深处有一扇破旧的木门，克拉克轻轻敲了敲门，“梅兰妮，你在吗？”

 

实际上克拉克已经知道屋里有人，而且只有梅兰妮一个人，这让情况好了些，如果她男朋友在家，那么事情就会有些麻烦。

 

那家伙从来不会好好跟人交流，除了大喊大叫和辱骂以外，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学过如何跟人交谈一样。

 

随着敲门声响起，门里却没了声响，但克拉克并没有放弃，“梅兰妮，我知道你在里面，苏西很担心你，所有的朋友都是，如果你不肯开门，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。”

 

又过了一会，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条门缝，门后站着一个棕色头发的瘦弱女人。“回去吧，克拉克，我没什么事，告诉苏西，我很好。”

 

屋里没有开灯，拉着窗帘，一片黑暗，只能看见梅兰妮的半张脸。但是克拉克的视力并不会受到光线的影响，怒火瞬间从他眼中燃起。“他又打了你是不是！”

 

“不，没有！我没事的。”梅兰妮抽搐似得动了动手指，想要关上门，但是她的力气并不足以和抵着门的克拉克相提并论。

 

“你不能这样下去了，让我带你去医院。”

 

“别这样克拉克，我真的没有事，让我一个人呆着吧。”梅兰妮哭泣着，但她没有太多力气撑着门了，疼痛和伤口剥夺了她原本就脆弱的力量，好在门链还拉着。她松开手，往后退了几步，像是丧失了全身力气一样跌坐在地。

 

现在克拉克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梅兰妮的状况，她很不好，身上一片片的青紫，最严重的是她的眼睛，右眼，已经浮肿的睁不开了。

 

“哦，梅兰妮……”克拉克说不出话来，他抓紧木门的边缘，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将整个门链扯了下来。

 

梅兰妮大惊失色，“你在干什么克拉克！”但她挣扎着却没能站起来。

 

克拉克走进凌乱的房间，他蹲下身，近乎悲伤地看着梅兰妮，“上帝啊，握住我的手好吗？梅兰妮，让我带你去医院。”

 

“不，你快走吧，亨利就快回来了，我得，我得打扫房间，房间太乱了，亨利会生气的。”梅兰妮慌张地四下看了看，当她看到被克拉克扯下的门链，有些不知所措，又很害怕地哆嗦了两下。

 

“让他见鬼去吧，你甚至都没有办法站起来，你不能让他继续伤害你了，你会……你会被他打死的，让我带你离开这里。”

 

“不。”梅兰妮只是拼命地摇头，“这是我的错，我太糟糕了，没有做好晚餐，还没有洗衣服，所以，所以亨利很生气，我得赶紧打扫房间，对，可是……扫帚断了……”

 

克拉克看到门边断在地上的木柄扫帚，那上面还有血。不顾梅兰妮反对，克拉克一把将她抱起来，顺手把自己的电话丢给布鲁斯，“布鲁斯，帮我报警，扫帚上的血迹和指纹能让那个混蛋坐穿牢底。”

 

然而梅兰妮却开始用力地挣扎，“别这样！你们为什么不离开，我没有任何事，天啊，别伤害亨利。”她大声地哭喊道，但是她仅剩的力气并不足以同克拉克抗衡。

 

不知为何一直保持沉默的布鲁斯依言报了警，但是他不觉得这有任何帮助，梅兰妮能够找出任何一种借口证明她的男友没有伤害过她，而这个街区的法官并不会在乎一个妓女的死活。

 

她的男朋友只会被关几天，然后无罪释放，她依旧会回到这个男人身边，任由对方打骂，直到死在对方的拳头下。克拉克帮不了她，这是一个注定会悲惨结局的故事。克拉克的任何努力都是徒劳，因为没有人，能够拯救一个已经放弃自我的灵魂。

 

“嘿，你们在做什么！哦……该死的婊子，早说过别把那些艹你的蠢货带到家里来。”

 

一个大早上就醉醺醺的男人摇摇晃晃地爬上楼梯，看到了克拉克三人立刻不满地大吼大叫。他挥舞着手中的酒瓶子，但似乎并不太生气。

 

“行了，把钱丢在这儿，赶紧干完，等会我回来的时候，可不想闻到那些骚臭味。”

 

克拉克握紧了拳头，他可以制止这一切，甚至不需要一个拳头，他可以让这个男人再也不能出现在梅兰妮身边，但克拉克不知道的是，这会是一个终结吗？即使没有亨利布朗，就不会有别的人继续伤害梅兰妮吗？对此，克拉克找不到答案。

 

“怎么回事，你们还在等什么，快给我钱，否则别想带走这个婊子。”

 

克拉克皱了一下眉头想要说什么，但是布鲁斯却直接走上去，一脚踹翻了叫嚷的男人。“我从来不觉得暴力能解决任何问题。”他说道，“但它能解决制造问题的人。”

 

在梅兰妮的尖叫和男人的痛呼声中，布鲁斯将男人狠狠揍倒在地，一次又一次，直到男人开始拼命求饶，然后布鲁斯拎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，冷酷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，“听着小子，当我发现你再次殴打这位女士的时候，你会后悔出现在这个世界上。”

 

梅兰妮被送进了病房，布鲁斯和克拉克并肩走到外廊上。布鲁斯沉默了一会，说道“你不赞同我那么做。”

 

“威胁和殴打不能解决任何问题。”

 

“是的，它不能解决任何问题，如果你的朋友无法鼓起勇气离开这个人，他迟早还会打她，但至少在短时间内，在他的鼻子能够正常呼吸之前，你的朋友不会再次受到伤害。”

 

布鲁斯这样解释着，却还是有些忐忑，因为克拉克绝不是一个愿意看到人们诉诸暴力的人，他的所作所为会让克拉克怎么看待他？

 

克拉克侧过脸看着风吹拂布鲁斯的发梢，忍不住伸出手，触摸那张坚毅的面庞。“这是你的做法，即使我不会那么做，但我不会因此而置喙你，你阻止了他，谢谢。”

 

布鲁斯呆滞了片刻，他没能猜到克拉克会这样回答他，此时他的内心突然升腾起一种鼓鼓囊囊的奇妙情感，源于被人理解，被人接受，被人爱着的……感受。

 

他控制不此刻溢满胸口的感情，于是他伸出手，拉近了克拉克和他的距离，他呼吸着对方清新的气息，亲吻着那柔软的嘴唇，“我爱你。”

 

“我也是……”